《刘涓子鬼遗方》原为晋人刘涓子初辑,后经南齐龚庆宣整理而成,主要收录和论述金疮、痈疽、疥癣、汤火伤等外科方剂,反映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外科的用药成就,为后世疮痈清热解毒消肿、托毒透脓、补虚敛疮生肌等治法确立了基础,为现存最早的外科用方专书。
隋唐两代,社会经济的进步,国内各民族的亲密交往和中外各国间的广泛交流,加之唐王朝对医药的重视,方剂学又取得了较大的发展。唐代,除朝廷参与或组织编纂方书以外,还曾命令各郡县将《广济方》书于大板上,立在乡村要道之旁,以应行人急时之需。由于这些举措的推动,促进了方书的编纂和方剂知识的普及传播。
这一时期,方书大量涌现,大部头巨著相继问世,其方书数量之多,卷帙之巨,都是空前的。据《隋书·经籍志》记载,就有方书256种,4510卷,其中《四海类聚方》一书,达2600卷。唐代,除《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外台秘要》外,仅《宋以前医籍考》不完全统计,当时的经验方就有138部。
外来医方和少数民族验方的收录,以及采用外来药制方,也很受唐人重视,如乞力伽丸、耆婆丸、阿迦佗丸、蛮夷酒、匈奴露宿丸等,充分反映出方剂学善于吸收各民族医药之长的优良传统。
隋唐方书虽多,同样是绝大多数早佚。现存的《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和《外台秘要》则基本上代表了唐代方剂学的真实水平。
《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是唐代医药大家孙思邈的力作。《千金要方》共30卷,132门,载方5300余首。《千金翼方》亦为30卷,载方2200余首,用以羽翼前书。二书虽以方书为名,实则是综合医学巨著,仅就《千金要方》之方剂部分而言,既有“经文古方”,又有“俗说单方”;既全面总结前人经验,又不乏作者创新之剂。该书在以病症类方的同时,又以脏腑为目,给脏腑辨证以巨大的影响。在安排各类方剂次序时,首列“妇人方”三卷,后又设“少小婴孺方”一卷,表现出作者对妇幼疾病防治特别重视。治疗无子,方分男女之殊,极有见地。对温病的治疗,孙氏更加注意对清热解毒药的应用。其治失血,多用犀角、地黄、侧柏、蒲黄、黄芩、阿胶、大黄;驱肠虫多用雷丸、芜荑、狼牙、贯众;疗消渴多用枸杞、瓜篓根、麦冬、知母、黄芪、人参、人乳。用今天的标准来衡量,其选择药物也非常准确。尤其是对于虚损,每将补虚药与羊肉、鹿肉、牛髓、兔肝、羊肝、猪肚、胡桃、荞麦、胡麻油等同用。并专辑“食治”一卷,强调“能用食平疴、释情遗疾者,可谓良工”。食疗之学、药膳之方,由于本篇的承上启下,得以发扬光大。书中还收录了若干保健、美容方剂,为后世补虚弱、抗衰老、保健美,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方剂和经验。此外,其中的温胆汤、独活寄生汤、苇茎汤、孔圣枕中丹、紫雪丹等,影响深远,至今仍常用。《外台秘要》是继孙氏二书之后,唐代又一部大规模的方书和临床医学著作。作者王焘曾因持节邺(今河南临章县一带)郡诸军事兼太刺史,当时又称此官职为“外台”,故所辑之书称为《外台秘要》。全书计40卷,1104门,收方6800余首。本书的特点是整理并保存了一大批唐代及其以前的医方,如《小品方》、《刘涓子鬼遗方》、《范汪方》、《深师方》、《崔氏方》、《集验方》、《广济方》、《近效方》……。清人徐大椿称首王氏“纂集自汉以来诸方,汇萃成书,而历代之方于焉大备……唐以前方赖此以存,其功亦不可泯”。至今该书仍是研究这些资料的重要文献。
高度中央集权的宋代封建王朝,结束了五代以来的分裂混战局面。国家的统一,经济的振兴,使科学文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方剂学也得到了相应的进步,北宋一些帝王偏好医药,对方剂也较为关注。宋太祖赵匡胤本人就留心方药,研习医术,并亲自收集验方一千多首。立国之初,即发布“访求医书诏”,这种全国性的征集医药资料和药物普查,并由政府整理和刊行,在北宋期间不止一次,直到宋王室南迁之前仍在进行。宋太宗、宋徽宗等人也亲自为方书撰写过序言或总论。当时一批文化素养较高的儒臣积极参与医药,也促进了宋代方书的繁盛。嘉佑二年(公元1057年),集贤院设立校正医书局,成为我国最早的国家医书编撰出版机构,再加上雕版印刷术的推广使用,活字印刷术的发明,为医药方书的刻印,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因此,宋代成为本草和方书校刊汇纂的重要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