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外回归《滇南本草》序透视我国中医药文化变迁

 吴凯，贺霆，戴翥，吴永贵（云南中医学院中医西传研究所）

（本论文荣获“第二届兰茂中医药发展学术论坛”优秀论文二等奖）

　　中医西传学重点学科资助项目：海外回归之古籍务本堂《滇南本草》考（项目号：XK201342）

　　云南省高校古籍委员会资助项目：海归之务本堂《滇南本草》（附《医门擥要》）整理

　　摘要：在云南中医学院中医西传博物馆内，藏有一函1900年前后法国副领事苏理耶购自中国云南的务本堂《滇南草本》（也作《滇南本草》）。而此版海归《滇南草本》含《医门擥要》共五卷，序言和正文得以妥善完整保存，属国内罕见。且不谈书中载药和经方，单言本版序言部分包含的很多珍贵历史信息，例如：谈医史，论医道，讲著书缘由和著者简历等方面，就穿越今古，横跨中西。

　　海外回归之务本堂《滇南草本》为我们梳理了中医药古籍向海外传播的历史进程，还原了中华民族和中医文化在近一百年中历经的颠沛流离和风雨飘摇，也为体现了云南作为一个边疆省份对中国文化向海外传播历史上占有的重要意义。借助这本海外回归的云南的地方性书籍，为我们打开一个新的研究思路，它将为研究西方社会的一把新钥匙。

　　关键字：海外回归；滇南本草；中医药文化

　　一、引言

　　在云南中医学院中医西传博物馆内，藏有一函1900年前后法国副领事苏理耶购自中国云南的务本堂《滇南草本》（也作《滇南本草》）[1]。《滇南本草》因其成书年代早于《本草纲目》，又因记载药材多为云南地方特有，故历来被视为云南中医文化之瑰宝。虽然其撰者为兰茂本人还是后人借其名所著还存在争议，但并不影响其医药学和文化学价值，尤其是海外传播的价值[2-3]。而此版海归《滇南草本》上、下两册，共三卷，连同书本所附《医门擥要》两卷，共五卷[4]，流传法国，躲过了清朝灭亡，民国战乱和文化大革命等近现代历史事件，使得序言和正文得以妥善完整保存，属国内罕见。

　　回顾中国近现代历史，新文化运动之后，传统书籍被披上了封建外衣，人们用审视的目光将“精华”与“糟粕”区分开，总是去一部分留一部分，或将西学卷入，战乱、文革也将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付之一炬，见表格 1。后世所著之《滇南本草》多以务本堂版本为模板，然序言部分或不存，或删改[2,5-6]。民国时期的《滇南本草图谱》旧版序言就已不复存，序言为陈立夫所作，书中载药26种，绘以详图，加入西方植物分类系统描述和生理描述[7]。文革后期的整理本中已经将序言原文大为删改，很难观其原貌。此书的回归弥补了我国中医药界因历史原因而造成的文化断层。

　　二、序者考

　　然而序言乃是书之精要，展现著书的来龙去脉和著者们发表所处时代背景下之感悟与心声。序者何许人也？此海归版序言保存了清晰而完整四个部分，见图表 1，序者分别为：李文焕、管濬、周源清和兰茂。这些不为中国中原医家所熟悉的云南地方医者、学者的名字却随着这部书，漂洋过海去到了法国，一去就是一百多年。（1）李文焕，生卒年不详，云南省永昌府保山县人，清朝政治人物、进士出身。光绪十二年（1886年），参加光绪丙戌科殿试，登进士二甲115名。（2）管濬 (1841-1893)，字文明，号正音，云南嵩明县人。清代廪生，咸丰间补博士弟子。为明代云南著名医药学家兰茂弟子管群芳的第八代孙。幼承父业，留心于医药，青年时即开始行医，曾在嵩明杨林、昆明等地开设“万春堂”诊所，颇有医名[3,8]。（3）周源清，字问渠，生卒年不详，为管濬同乡[4]。（4）兰茂(1397-1476年)，字廷秀，号止庵，云南省嵩明县杨林人。明代医药家、音韵学家、诗人、教育家、理学宗匠。终身隐居杨林乡里，采药行医，潜心著述，设馆授徒，人称"小圣"或“兰仙人”。流传至今的只有《韵略易通》、《滇南本草》、《医门揽要》、《玄壶集》、《信天风月通玄记》和170多首诗作[9-10]。

图表 1  书影  a李文焕序 b管濬序 c 周清源序 d 兰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