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从心脾肝肾冲任论治
绝经期的妇女因肾气虚衰,使脏腑功能失调,尤其与心肝脾关系密切,而肾受五脏之精气充盈而藏精,冲脉为十二经之血海,任脉主理胞宫,汇精血而充实肾水,濡养胞宫。从心脾肝肾冲任辨治经断前后诸证的流派有2家。其一为云南姚氏妇科流派,第七代传人徐涟教授认为精气神亏虚是病变之根,绝经前后女子处于肾精、肾气、肾阴、肾阳亏虚的低下状态。阴阳失调,生理机能发生改变,而产生一系列临床症状,只有在渡过这个必然时期时,重新建立新的阴阳平衡状态,方能“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心脾肝肾同病是病变要素,治疗以益气、填精、养肝、健脾宁心、助冲任为治疗肯綮。以升降气机,斡旋中焦,运转机枢,疏肝而行肾气、安心神为主导[10]。天津哈氏妇科对于绝经前后诸证的治疗主要以调冲任为本,而调冲任又当调脏腑、和气血,其中尤须注重心脾肝肾。临证立法于调冲任、补肝肾、益心脾为主辨治肝肾阴虚证和心脾两虚证[4]。
1.5从情志方面论治
“女子以肝为先天之本”,肝的疏泄失常,可导致一系列的病理改变,也包括情志的变化。注重调畅情志,疏泄条达肝木是中医治疗经断前后诸证的特色。女子感情丰富,常出现多愁善感,喜怒无常,焦虑不安等心理因素而导致病变[11],加之经断之年,身体各种机能失调,生理状态一度失衡,加重精神上的负担,使此时期的妇女更容易发生情志方面的问题。各流派在文献中均强调舒畅情志在治疗本病中的重要性,由此可见,加强情志方面的疏导,对治疗本病尤其关键。
各流派对治疗经断前后诸证的临证经验与思路,均认为绝经期妇女处于由盛转衰,从中年走向老年的一个阶梯。这个时期的妇女气血虚衰,脏腑功能减退,阴阳失调,出现各种病理改变,只有走过这座独木桥,找回新的平衡状态,方能回复正常。女子七七之期,肾精亏虚,精血不能濡养肝木,肝脏体阴而用阳,肝阴不足,阴水不能制火,肝火上炎,则扰乱心神;肝血不足,郁结气滞,失于疏泄,则脾失健运。肾阳、肾气虚衰,无力温煦脾土,脾阳不振,脾气亏虚,运化失调,后天生化无源,不能疏布水谷精微,五脏渐失所养。由此可见,绝经前后诸证以虚为本,虚在肾,不足在冲任,关系到肝、心、脾三脏。治疗应以夑理阴阳,益肾助冲为主,补益肾之阴阳,滋助冲任血海,兼以养肝、柔肝、疏肝、养心、清心、健脾。既要补益肝肾、冲任,清心养心,也要顾护脾胃,以资后天生化之源。
2.经验方研究
方药是体现临床思路的具体手段,各流派均针对经断前后诸证而创立经验方,或运用古代成方辨证施治。以下对妇科流派治疗本病所用经验方进行整理分析。
2.1沿革与组成
治疗经断前后诸证,每个流派和名家都有自己的组方经验和遣方规律,或用经验方,或用成方。经验方多属于祖传方,或经过多年临床运用的自拟方。经统计,临床中,10个妇科流派运用自己的经验方,天津哈氏妇科主要运用出自历代著名医家和医药典籍的成方辨治。如杭州何氏妇科祖传方养血清肝饮:当归12g、生白芍12g、丹皮10g、绿梅花6g、生地12g、天冬12g、淮牛膝15g、葛根3g、浮小麦30g、龙齿3g、川断15g、菟丝子12g、旱莲草15g、炙龟板10g[1];京城名医肖承悰教授的自拟方更年欣:女贞子15g、旱莲草15g、生地15g、白芍15g、枸杞子15g、知母10g、百合15g、生龙骨30g、生牡蛎30g、莲子心2.5g、丹参11g、白蒺藜7.5g、潼蒺藜12.5g[4];龙江韩氏妇科经验方延灵丹:熟地15g、黄芪20g、枸杞子15g、菟丝子15g、山药15g、白芍20g、杜仲15g、龟板20g、五味子15g、酸枣仁15g[4];上海朱氏妇科朱南孙教授的自拟方怡情更年汤:女贞子12g、旱莲草12g、桑葚子12g、巴戟天12g、肉苁蓉12g、紫草30g、玄参12g、首乌藤15g、合欢皮12g、淮小麦30g、炙甘草6g[12];海派蔡小荪教授的经验方疏肝开郁方:炒当归10g、炒白术10g、云茯苓12g、柴胡5g、白芍10g、广郁金10g、淮小麦30g、青皮4.5g、陈皮4.5g、金铃子10g、生甘草3g,坎离既济方:生地黄12g、川黄连2g、柏子仁9g、朱茯苓12g、天冬9g、麦冬9g、炙远志4.5g、九节菖蒲4.5g、龙齿12g、五味子3g、淮小麦30g[7];黔贵丁氏妇科的经验方参麦黄连阿胶汤:太子参15g、生地15g、麦冬15g、五味子12g、黄连15g、阿胶珠15g、山药15g、山萸肉15g、白芍15g、酸枣仁15g[13];三晋王氏妇科经验方王氏更年汤:太子参、麦冬、五味子、元参、地骨皮、生鳖甲、天麻、生牡蛎、炒枣仁、熟地、山萸、山药、远志、百合[4];云南姚氏妇科徐涟教授经验方芪玉饮:黄芪30g、玉竹15g、百合15g、炙黄精15g、淫羊藿12g、仙茅10g、杜仲15g、菟丝子15g、女贞子15g、夜交藤15g、合欢皮15g、酸枣仁15g、生麦芽60g、砂仁10g、苏梗12g、大枣10g、炙甘草6g[10];岭南罗氏妇科张玉珍教授经验方滋癸益经汤:菟丝子、人参、枸杞子、熟地、仙灵脾、党参、玉竹、白芍、柴胡、当归、丹参、炙甘草[4];杭州陈木扇女科祖传经验方滋水涵木汤,亦为治疗崩漏的常用方,方药组成:蛤粉炒生地、熟地黄、山茱萸、制首乌、女贞子、炒白芍、炒丹皮、炙龟版、煅牡蛎、黑山梔[14]。天津哈氏妇科的成方运用以左归丸、二至丸、定经汤、甘麦大枣汤、酸枣仁汤[4]等为主。
流派传承历经数代,有甚者数百年不衰,并积累了大量的理论知识与临证经验。医家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广泛了解妇女绝经期的生理表现,深刻认识绝经前后诸证的病因病机。经过总结,针对本病制定出相应的经验方,选药精当,组方严谨,临证时大大提高了治疗效果。因此,在辨治准确的基础上,经验方的应用逐渐受到医家的推崇。
2.2药味数量和剂量
妇科流派治疗经断前后诸证经验方的药味数量和剂量都各有不同,其中部分流派的文献中没有记载剂量,统计中仅计算了有剂量记载的方剂。何氏妇科养血清肝饮方中有14味药;肖承悰教授更年欣方中有13味药;韩氏妇科延灵丹方中有10味药;朱氏妇科怡情更年汤方中有11味药;蔡氏妇科使用了2个经验方,疏肝开郁方和坎离既济方中均有11味药;丁氏妇科参麦黄连阿胶汤方中有10味药;王氏妇科王氏更年汤方中有14味药;云南姚氏妇科芪玉饮方中有17味药;罗氏妇科滋癸益经汤方中有12味药;陈木扇女科滋水涵木汤方中有10味药。流派经验方中的药味数量以韩氏妇科、丁氏妇科和陈木扇女科的药味数量最少,只有10味药,云南姚氏妇科的经验方药味最多,有17味药,平均药味数量为12.1味药。单味药使用剂量最小为蔡氏妇科坎离既济方中的川黄连2g,剂量最大是云南姚氏妇科芪玉饮中的生麦芽60g,药物剂量的平均值为13.7g。单味药使用量为2g~8g的药物有17味,9g~14g的药物有35味,15g~20g的药物有37味,21g或以上的药物有7味药。
各妇科流派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用药味数均在10~17味之间,平均每味药物的剂量为10余克。其用药精炼、独到,组方严谨,选药规范,不妄投重剂。虽偶有少数药物用量偏大,也属于药食两用之品,即使长期服用对身体也不会产生明显不良作用。某些药物使用剂量偏小,有引药直达病所的效果,并能调和寒热,夑理阴阳之妙。由此体现了流派的学术思想与临证思路,临证运用时获得了满意的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