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治则学说
研究治疗法则的学说称治则学说。《黄帝内经》对治疗法则是颇有研究的,至少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加以概括:1.防微杜渐:包括未病先防和已病防变。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说:“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他如“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等等皆言预防疾病。有病早治防其传变的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
2.因时、因地、因人制宜:因时制宜者,如《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司气以热,用热无犯;司气以寒,用寒无犯;司气以凉,用凉无犯;司气以温,用温无犯”。这是告诫医者用药勿犯四时寒热温凉之气。
因地制宜者,如“至高之地,冬气常在;至下之地,春气常在”(同上篇),在治疗时不可一概而论,必须加以区别。而《素问·异法方宜论》论述东南西北中“一病而治各不同”的因地制宜甚详,如东方之域,其治宜砭石;西方之域,治宜毒药;北方之域,治宜灸祔;南方之域,治宜微针;中央之域,治宜导引按偁。
因人制宜者,如《素问·五常政大论》:“能(读如耐)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又如《素问·征四失论》:“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坐之厚薄,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
3.标本先后:即因病之主次而先后施治。《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言标与本,易而勿损,察本与标,气可令调”。有关标本先后施治的大法在《素问·标本病传论》中言之最详,兹不赘述。
4.治病求本:这是《黄帝内经》治则中最根本的一条。《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治病必求于本。”
5.因势利导:在治病求本的基础上巧妙地加以权变。如“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皆出《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6.协调阴阳:此为治疗之大法,故《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阳病治阴,阴病治阳”。
7.正治反治:正治亦称逆治,是与病情相逆的直折的治疗方法。比如“热者寒之,寒者热之,虚者补之,实者泻之”之类;反治也称从治,如“寒因寒用,热因热用,通因通用,塞因塞用”之类。故《素问·至真要大论》说:“微者逆之,甚者从之。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也。”
8.适事为度:无论扶正还是祛邪都应适度,对于虚实兼杂之症,尤当审慎。切记“无盛盛,无虚虚”,即使用补,也不能过。因为“久而增气,物化之常也,气增而久,夭之由也”(《素问·至真要大论》)。《素问·五常政大论》还说:“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9.病为本,工为标:《素问·汤液醪醴论》指出:“病为本,工为标。”这是说病是客观存在的,是本;医生认识治疗疾病,是标。医生必须以病人为根据,这样才能标本相得,治愈疾病。
10.辨证施治:《黄帝内经》虽未提出“辨证施治”一词,却有辨证施治之实。上述几点均含此意,而书中已有脏腑辨证、经络辨证、八纲辨证、六经辨证的内涵。
11.制方遣药:《黄帝内经》虽载方药无多,但其方药之理已具。《素问·至真要大论》说:“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又有“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君一臣二,奇之制也;君二臣四,偶之制也;君二臣三,奇之制也;君二臣六,偶之制也。故曰:近者奇之,远者偶之,汗者不以奇,下者不以偶,补上治上制以缓,补下治下制以急,急则气味厚,缓则气味薄,适其至所,此之谓也”。如此等等,实难尽述。
12.针刺灸祔:《黄帝内经》言经络、腧穴、针刺、灸祔者甚多,不遑列举。单就补泻手法则有呼吸补泻(见《素问·离合真邪论》)、方员补泻(见《素问·八正神明论》及《灵枢·官能》)、深浅补泻(见《灵枢·终始》)、徐疾补泻(见《素问·针解篇》)和轻重补泻(见《灵枢·九针十二原》)等,这些手法一直被后世所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