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岁时,裘沛然于念书之余跟叔父裘汝根(广西名医罗哲初弟子)学习针灸。除了经常侍诊左右,对针灸要籍、中医经典,他都择要背诵,渐次粗通医理。
裘沛然的青年时代,正值军阀割据,世事纷乱,复古、崇洋,各走极端。均与他经世致用之志不合,遂把人生理想寄托于医学一途。1931年他来到上海,求学于一代名医丁甘仁先生创办的上海中医学院。教师大多是沪上医学名家,他学习更为刻苦认真,埋头读书,浸淫于医学和国学典籍。
凭借厚实的古文功底,以及博学强记的天赋,他用心钻研,基本掌握了中医四诊八纲、临床辨证施治的要领,尤其对中医重要著作《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千金要方》、《温热经纬》中的主要内容,都能熟读掌握。
他读书不限于课程安排,而是杂取百家。单以伤寒一类而言,就研读过数十家著作,如郭白云、成无己、柯韵伯、尤在泾及日人丹波元简父子之书,对莫枚士的《经方释例》和陆渊雷的《伤寒论今释》亦饶有兴趣。温病方面,则旁及叶、薛、吴、王数家,尤偏嗜叶天士与王孟英的著述。另如金元四大家和李时珍、王肯堂、张璐、喻昌、张景岳、沈金鳌、林佩琴等医家著作亦通读一过。但他最爱读的还是历代的医案、医话,因为这一类书多是前人的临床记述。对于西方医学和现代科学的有关书籍,亦曾粗加浏览。在国学方面,虽经、史、子、集,浩如烟海,亦择要选读。
无论课堂听讲还是随师侍诊,他还喜抄录笔记,以为反复阅读揣摩之用。他曾用蝇头小楷抄录了十多种医籍和讲义。到后来由上海中医药大学出版社影印出版发行了《读医抄本拾遗》,书中汇集的“伤寒论”、“温病学”、“舌苔学”、“妇科学”4本抄本,均是他70多年前抄录而仅存的笔记讲义。当时他还整理了丁济万老师的临证处方,编成一本《丁方集成》,同学一时传抄。
读书和临证的用心,使他掌握了丁师的学术特点、遣方用药常规,以及经验效方,同时,他又常请益于名家谢观、夏应堂、程门雪、秦伯未、章次公诸先生,受益匪浅,日见长进。
1934年,裘沛然毕业后自开诊所,先后在慈溪、宁波、上海等地悬壶。1958年,应聘入上海中医学院从事中医教育和研究。数十年来,读书仍是他最大的爱好。徜徉于医学之林,使他辨识百家之长,探究其微言大义,每多领悟。而医学之外的知识,则让他有大道相通之慨,触类旁通之能。
他在古稀之年,还对中医历代文献中众多独具特色的治疗方法,做详尽的搜罗、研讨,并主持编写了《中医独特疗法大全》,书中收载了200余种治病方法。而在年过八旬之后,复阅二十四史和古今载籍,为写作《人学散墨》多举例证,增强说服力。
诊治难症 独出机杼
他总结疑难病证治疗八法,力倡伤寒温病一体论,提出养生“一花四叶汤”
裘沛然临床经验丰富,对疑难杂症的治疗尤多心得。他总结的疑难病证治疗八法,可谓融哲理、医理为一炉,在医学界引起热烈反响。
他认为,疑难杂症缠绵难愈,有五方面原因。一是人体正气表现十分虚弱,失却制止病邪的能力;二是病邪峻厉,人体正气不能抗拒;三是病情复杂,或表里同病,或寒热错杂,或大虚大实和虚实夹杂;四是病邪深痼,相互胶结,深入隧络,不易祛除;五是患者失去信心,精神崩溃。